【朱白衍生】【夜尊X牧歌】神子
是HE是HE（超大声）很甜很甜（扩音器），不甜你砍我！他们两人之间我但凡虐一丝丝我就是狗！
快来看憨批（？）夜尊和温柔的牧歌谈恋爱（简单直白）
这是一个夜尊被人类误认为是山神，而牧歌被选为供品当做神子送上的故事。
是HE（再次超大声）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HE信用度降低了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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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干旱没有丝毫预警，幸好去年的收成不错却又遇上了一群从山上跑来偷粮的动物。村里的老人说肯定是山神发怒了，年轻的一代不信什么山神两年前就开始不再祭拜山神了。
“山神可是很小气的。”
坐在村口的阿婆小声的嘀咕，当初村里年轻人提出不再祭拜山神的时候她出声阻止过，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山神生气了。”
阿婆看着远山浑浊的双眼掠过被惊起的飞鸟。
村里的年轻人还是不信什么山神，又过了几天村里有个小孩突然染上了病，那病来的迅猛像是张着嘴的妖魔，很快那病传染开了。村里的大夫配了几种药都没有用，村里的年轻人终于动摇了，但是此时村里实在是拿不出可以祭拜山神的东西。
“送上神子吧。”
每天都凝视着远山的阿婆在众人无措的时候开口，她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也是最“了解”山神的人。
祭拜山神那天村里最强壮的年轻人拿出了锣，他们抬着简陋的轿子和寒酸的供品一路敲敲打打往山里去了，站在最前面的老翁抽一口烟便张口喊一句。
“魑魅魍魉莫来扰，山神之物不可侵…”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腐朽之气，伴着他吐出的烟在林中散开，也不知道是老翁喊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聚集的人群让山中的野兽不敢贸然行动，一行人安然无恙的到了山林深处。山林深处有一个破旧的石台，石台边上爬满了青苔隐隐有继续生长将石台包裹的架势。
敲锣的人放下了锣前去清理石台，老翁点燃了放在怀里的香嘴里念念有词。
举着轿子的众人不敢轻易将轿子放在地上，村里的阿婆说了，轿子一落地那神子便会被其他的妖兽抢去。
山林里很安静，明明村子的田地因为干旱已经寸草不生了，这片山林却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举着供品的年轻人心中对山神又信了几分，站在石台签的老翁手中的香燃尽了，他慎重的对着石台磕了一个头示意众人将供品和神子放在石台上。
人们陆陆续续的将供品放在石台上，等到神子的轿子碰到石台的时候，林中突然起了风。轿子上系着的铃铛铛铛作响，众人吓得不敢动弹，老翁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才带着众人离开。
山林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只有轿子上的铃铛还在轻响，坐在轿子里的人等人群走远了才伸出了手来，那只手干瘦的几乎没有一丝肉。
“要下雨了。”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傍晚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山林里的树叶都被拍打的轻轻作响，地上的青草被压弯了身子，石台上的轿子被雨水冲刷的似乎要散架了，那垂在两边的纱布紧紧地贴在了轿子上，系着的铃铛摇摇欲坠。
“哗···”
雨势突然变大，那摇摇欲坠的铃铛终是落了下来，在轿中的人迈出了一只脚，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那拼凑出的衣物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他弯腰将铃铛捡了起来，雨还在下。沾染着泥土的铃铛被那人握在手中，他轻轻晃了晃手，铃铛的轻响被雨声淹没。
“山神大人真是灵验。”
没有听到铃声那人有些失望的放下手，随后又笑了起来轻声说着话。
林中很冷，下起雨来更如入冬了一般。又回到了轿中的人细细擦着铃铛上的泥土，心里想山神大人是不是还在生气，或是嫌他太瘦了所以才不吃他？
村里的阿婆说，山神大人小气又挑剔。
已经冻僵的手指微动。
已经下雨了，应当是没有生气了可能只是嫌他罢了。
傍晚的雨下了很久，到黑夜笼罩大地的时候才停下。坐在轿子里的人困倦快要的闭上眼睛了，在他掌心的铃铛轻响，石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黑雾，那黑雾里似有东西涌动看着恐怖吓人。
“怎么送了个死物过来。”
那声音阴冷听着十分的不满，轿中的人惊起，他动了动僵硬的几乎没有知觉的身子从轿中探出了一颗脑袋，待到他看清石台前的黑雾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山神大人。”
没有丝毫的害怕。
夜尊最近有些不满，那个擅自把他供为山神的村子又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扣在了他的头上，现在又送上了一个一看就不怎么好吃的人。
没有丝毫的诚意。
虽然就算他们诚意十足的送上好的供品，他也看不上眼就是了。
送来的人类在叫了他一声后就倒了，夜尊想这回可能真的是死物了，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转身就要走，却听到一声轻响回头发现是从那人手中坠地的铃铛。
“叮···”
铃铛坠地的声响清脆，是林中难得能听到的声音。夜尊勾了勾手指那铃铛落入他的掌心，山林无聊，或者说他已经无聊了好几百年了。
“叮···”
落在掌心的铃铛翻滚了一下又响了一声，夜尊挑了挑眉。
山下的村子似乎在庆祝，夜尊将铃铛收起他侧了侧头瞳孔中浮现的是村子的画面。他们又在歌颂他了，不少母亲抱着病重的孩子在念念有词的在祈祷，祈祷他这个山神治好他们的孩子。
夜尊看了一样那些在母亲怀里的孩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石台上的轿子。
“太瘦了。”
他嫌弃的开口，轿里的人从轿中飘浮而出，夜尊动了动手指那人在空中缓缓地转了一个圈。
“还能用。”
语罢石台前的黑雾与人便消失无了踪影，而石台上的轿子终于塌了，那石板砸在石台上发出阵阵声响。
被带回来的人几乎没了气息，夜尊将他丢在了草席上又送去了一口气，人这种东西他还是不怎么看得上眼，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相貌确实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妖兽和鬼怪好上不少。这大概是夜尊对人，唯一看得上的点了。
本来真的要变成死物的人类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醒了过来，他对新的环境似乎有些无措，等看到离他不远的黑雾后才放松下来。
一直关注着那人的反应的夜尊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人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有趣，他发现他后反而放松了下来。
真是奇怪的东西。
“山神大人。”
醒来的人看着夜尊笑了笑，他特别瘦脸上几乎没有肉，笑起来的时候感觉皮肤似乎要皱巴在了一起。
丑死了。
“不要笑。”
夜尊皱着眉开口，那人愣了会后乖巧的收起了笑容。
那人不笑了看着也没多好看，太瘦了皮肤还发黄，头发看起来又细又软乱糟糟的。唯一能看的也就那一双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那褐色的瞳孔像是倒映着整个朝霞，勉强合格吧。
不知道夜尊如何想的人眨了眨眼睛。
“骷髅架子。”
夜尊的声音没有起伏，那人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疑惑夜尊口中的“骷髅架子”是不是在叫他。
“你得想办法把自己样好看点。”
从来不知道委婉是什么，夜尊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要求。那人终于确定了夜尊是在与他说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夜尊下意识的想笑，但是很快又想起了夜尊刚刚让他不要笑，于是他抿了抿嘴才开口。
“我叫牧歌，山神大人。”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温柔而坚定。
“万分抱歉山神大人，冒昧问一下为什么要把我养的好看点？”
他的用词倒是恭敬，只是那看着夜尊的眼神不躲也不闪，不像是畏惧他的样子。
夜尊觉得这个叫牧歌的人有点好玩，很少有人看到他不怕他也不畏惧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与普通的“人”在交谈一样。
“养的好看点，才好生孩子。”
牧歌的有趣让无聊了几百年的夜尊心情好了起来，他难得大发善心的回答了一个人的问题。本来直勾勾看着他的牧歌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许是太久没吃东西有些恍惚，山神大人刚刚说什么？”
这次他用词没有了刚刚的恭敬，夜尊撑住自己的下巴打了个哈欠。
“生孩子。”
“谁？”
“你。”
“和谁？”
“我。”
夜尊越回答越觉得不耐烦，这人问题多的把他的耐心都快磨完了。
“山神大人，我是个男子。”
牧歌似乎已经消化了让他震惊的消息，他看着夜尊声音缓和，而此时夜尊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冷冰冰的。
“要你死就死，生就生。生死我都能操控，让男子生子有何难。”
本来已经恢复了的牧歌突然觉得身体冰冷了起来，就像昨天被大雨淋透的时候一样，他的呼吸一点点困难，仿佛被巨大的雨幕压的喘不过气。
“好好养。”
见牧歌脸色发白脸上的表情明显痛苦了起来，夜尊才收起了手指，他的声音懒懒的。身上的压力没了，身体也恢复了热度。牧歌重重的喘了两口气，他的肚子发出声响，那一团黑雾没有再出声，牧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担心再次惹怒山神，但是山神要求他把自己养好，若是饿着肚子这个要求可不怎么现实。
“山神大人。”
牧歌看着那一团黑雾轻声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夜尊并没有回答他。
“若是没有吃食，我可能会一直这么丑下去。”
刚刚的对话牧歌已经有点明白了这位山神的脾气，他将自己的问题压缩成了一句话，那一团黑雾终于又说话了。
“自己出去找吃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嫌弃，似乎是有些烦牧歌为什么还要吃喝这么麻烦。
牧歌摸了摸自己瘦到凸起的指节，村子里闹旱灾不是没有人进山找过吃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进山的人连一根野菜都没能发现，村里的阿婆说过山神大人是很小气的，只要是山里的东西便都是他的，怎么可能让我们随便拿去。
这算是得到了山神的同意？
牧歌抿了抿嘴。
如果说以前找不到吃食是因为山神的小气，那得到了山神的同意那出去寻找是不是就能找到吃的了？
牧歌在心里认真的想着，那边夜尊看到牧歌迟迟不动身已经有些不耐了。
“还愣着做什么？”
下一秒他的声音又冷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故意拖着？”
牧歌不太懂这个山神的思维怎么跳的如此快，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惹怒他，于是他站起了身子。
“脚麻了。”
他简单的寻了一个借口，那团黑雾没在出声。牧歌不敢去多想他的心思转身去寻食物了，他怕自己在耽误一会这山神可能会直接判了他死刑。
牧歌醒来的地方是一个院落，等他走出门后再转头却只看到一个山洞，牧歌心中微震。他脑中略过村里老人关于山神的种种传说，心中对这山神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敬畏，虽然嫌弃更多一些。
他从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而且脑子好像不太好的神明。
山中野果很多，牧歌往深处走还发现了一棵梨树。那梨树应该已经结果很久了，梨树下满是摔坏的梨，牧歌看着那些梨有些心疼。他走到梨树前伸手将已经熟透的梨摘下。
今天是个好天气，经过昨夜雨水的冲刷山林中弥漫着一股青草香。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牧歌的身上，牧歌只要一伸手手臂上就会跑过一道光，就像是跳动的小人一样。已经摘完梨的牧歌看着随着他手臂跳动的阳光笑了起来，他举着手臂轻轻地晃动，被阳光略过的皮肤暖暖的。
是活着的感觉呀。
熟透的梨不脆，但是香甜可口。踩在脚下的青草湿漉漉软乎乎的，牧歌看了一眼沾满泥土的双脚去往了河边。
身为神子被送来的他没有鞋子，牧歌也忘了是村里那个老人说的神子不能穿鞋。
好在他并不是什么娇惯的人，没有鞋子也无大碍。
河水清澈，牧歌放下了怀中的梨蹲下了身子。他看到了河底的石头还有游动的鱼，明明之前进山的时候这河道是干枯的。
看来山神真的如阿婆所说的，十分的小气。
牧歌在心里悄悄说着坏话捧起了水。
如此小气的山神他可不敢直接伸脚去河中，免得那山神觉得他玷污了他的河水。
将双脚洗净，牧歌将身上拼凑出的衣服撕下一角。给他做衣服的人明显不用心，那线头松松的他一用力就撕了下来。认真的将干净的双脚包上，牧歌看了一眼河里的鱼。既然山神同意了他寻吃的，那他抓一条鱼应该也是可以的。
空手出去的牧歌满载而归，他回去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费劲就走到了洞口前，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帮助他。
山神的家虽然是一个院落但是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牧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厨房，别说厨房了连凳子都没找到。整个院落里似乎只有山神之前坐的那张椅子，也难怪他是在草席上醒来的。
“山神大人？”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牧歌在找厨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一团黑雾。没有人回应他牧歌又出去寻打火石去了，鱼他是抓到了现在就差生火了。
找到了打火石牧歌还找到了一块很锋利的石头，有了这锋利的石头处理起鱼来要方便许多。
东西都齐了牧歌在院中升起了火堆，那火苗才刚燃牧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熄了，火苗熄灭的同时牧歌身旁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生火。”
牧歌乖巧的回答，在他身旁的黑雾散发着冷气，牧歌感觉自己靠近黑雾的那一边身子冷的有些发僵。
“这鱼是生的，不烤熟吃不了。”
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牧歌继续解释，在他身旁的黑雾似乎在看他脚边的鱼，那鱼被他用石头处理好了，除了丑了一点基本没什么毛病。
“你就寻了个这么个东西？”
本来冷冷的声音变成了嫌弃，牧歌看了一眼脚边的鱼，白肉也是肉。
许久没与人接触的夜尊对人的觅食能力明显出现了偏差，他让牧歌自己出去找吃的，在他的脑海里是牧歌拿着一个食盒回来，而不是血肉模糊的死物。
拿回这么个丑东西就算了，还妄图在他的院子里生火？
夜尊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其他的动物也不好抓。”
牧歌倒是实诚的回答道，夜尊动了动手指。本来放着火堆的地方多了一个食盒，牧歌眨了眨眼睛。
“吃吧。”
夜尊的声音依旧带着嫌弃。
“谢谢山神大人。”
牧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是脸上并没有笑容，夜尊十分满意他将自己的话时刻谨记。
本以为自己给了食物牧歌就会乖乖吃饭的夜尊刚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院中升起的烟雾还没弥漫开就散去了，夜尊看着手里还举着串着鱼的树枝的牧歌手指动了动，那细细的脖子断掉的声音应该很脆。
“山神大人。”
牧歌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有了吃的，为什么还要生火？”
夜尊压着自己的脾气，难得有一个他觉得好玩的人一不小心弄死了还得去找下一个太麻烦了。
“我将它抓来，开膛破肚却又不吃它。”
牧歌的声音十分温柔。
“何其可怜。”
他这一份温柔夜尊并不能理解，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可不可怜的。不好吃的东西丢弃了不是常事么？就像那些死在他手里的鬼怪和人一样，有什么可可怜的？弄死他们吃了一口发现难吃的他倒是比较可怜。
“丢了。”
这话牧歌知道说的是那鱼，他想了想轻声开口。
“山神大人可是不喜欢火？”
他问的小心翼翼，夜尊对他这样的态度十分受用。
“也不喜欢烟。”
他大发慈悲的给他提一个醒，免得他以后在惹怒他。
“那我去洞…屋外燃火可好？”
他的语气温柔而软乎像是在打商量，夜尊看了眼他生火弄的脏脏的手和那丑丑的鱼，突然懒得搭理他了。
突然离去的黑雾让牧歌默认山神是同意了，他抱着那一堆柴火去了洞外。
其实牧歌并不是很会烤鱼，什么时候该离火堆近一点，什么时候该翻面都是靠着感觉来的。所以最后的成品实在是有些感人，牧歌倒是毫不介意。
没有调味料的鱼肉只是腥，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肉质鲜嫩。牧歌吃的一会皱眉一会抿嘴，倒也是认真的把这鱼吃完了，等他吃完后他又将鱼骨好好埋好了才回了洞里。
牧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饱了，他知道人饿的厉害了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于是院中的食盒被他好好地收了起来。
暗中观察着牧歌的夜尊从未见过这么死脑筋而且脑子好像不太好的人。
经过上次觅食的事之后牧歌的每日吃食，都是由夜尊变出来的。虽然吃食有了保障但是每天牧歌还是会出去摘一些野果。
山林很大，牧歌摘果子的时候发现他现在在的地方几乎是山的顶端。山林并不像他第一天出来觅食的时候看着那么和平，牧歌偷偷向山下的地方走过，他听到了野兽的嘶吼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声音。
他想起村里的阿婆说山里有鬼怪，便默默地退了回去。
牧歌很少能看到山神，那一团黑雾来无影去无踪。
虽然吃喝有了保障但是无人说话总是寂寞的，牧歌有时候会去河边与鱼说话，他的声音温柔有时候真的会有一两条鱼驻足。虽然驻足的时间很短暂，但这依旧让牧歌觉得神奇。
被山神收留的第十五天牧歌的身上有了一些肉，他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在村里的时候牧歌也有过很久没有与人说话的时候，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要长。
坐在梨树下的牧歌看着树叶间的阳光感到一丝疲惫，他摸了摸身下的青草然后眨了眨眼睛。
一直住在这里的山神，是否也有过和他现在一样的感觉？
山神是否会感到寂寞呢？
牧歌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于是当他回去拿到食盒的时候，他问了一个问题。
“山神大人，你想听故事么？”
当然无人回应他。
山神的沉默是牧歌早就习惯了的事情，他没等到回答便乖巧的吃起了饭。只是之前的每一天他拿到食盒的时候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牧歌被山神收留的第三十一天，他不在瘦的脱形。他因为营养不良发黄的皮肤白皙了不少，他看着乱糟糟的头发也整理干净了，他的脸颊慢慢有了肉，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小小的酒窝。
今天牧歌还是如往常一样问了一句，要不是每日都有食盒牧歌都快以为山神忘记了他。
“你知道什么故事？”
难得的，这次有了回应。
夜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不耐，牧歌每天的这一问让他觉得聒噪，但心里隐隐也起了一些好奇。从未有人给他讲过故事，如果求饶的话里说的那些无趣的事情也算故事的话，那他倒是听过不少。
“山神大人想听什么故事？”
许久没见到过山神，牧歌在听到他声音看向他的时候下意识的笑了起来，等到笑了后他才想起山神不喜欢他笑这件事，他赶紧收起了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山神并没有看到，这次他并没有动怒。
“想听？”
夜尊的声音带着疑惑，这种问题他还从未思考过。说来他也不知道故事是什么，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讲你拿手的。”
反正不知道故事有哪些，夜尊索性不想了。他往后靠去身下多了一张宽大的靠椅，牧歌站在他身前看了一眼那张靠椅动了动嘴巴。
“那我给山神大人讲一讲我们村里阿婆的故事吧。”
牧歌的话让夜尊瞬间没了兴趣，一个人的故事能有趣到哪里？不就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么？
不过他都坐下了倒也懒得在动弹，夜尊打了个哈欠准备听一听牧歌要如何给他讲故事。
牧歌的声音比起山中的百灵鸟要差很多，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有时候会带上一些沙哑。但是听着并不会让人讨厌，因为他的语气柔和反倒让人觉得听着十分的顺耳。
人的故事确实不怎么精彩，他们的一生那么短又能精彩到哪里去？更何况是一个村里阿婆的故事，但是牧歌讲的很生动。那些枯燥的故事经过他的讲述如同一幅画卷展开，夜尊第一次知晓原来故事，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东西。
讲故事的时候牧歌的眼珠子会轻轻地转动，他的瞳孔本就像盛着朝霞，讲故事的更是发着光。
夜尊觉得牧歌像山中的狐狸，虽然人常说狐狸阴险狡诈，但是在他眼中狐狸可比人可爱多了。
“山神大人，你想听故事么？”
几百年无聊的生活因为这一句话有了几分趣味，夜尊每次放下食盒后便在暗处等着，等着牧歌开口问他这么一句话，然后再勉为其难的现身。
时间在故事中流逝，而牧歌像是有说不完的故事。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夜尊听到牧歌在洞口感叹。
“冬天要来了。”
洞中是夜尊自己变出来的天地，没有白天晚上的说法。有没有四季夜尊并不知道，因为他不会感到冷也不会感到热，毕竟他并不是什么山神，他只是一个鬼王。
所谓的山神，也不过是那些愚蠢的人偶然间碰到他后给他扣上的。
让人烦躁的愚蠢，反而十分有趣。
只可惜这份有趣并没有维持多久。
牧歌身上的衣服还是身为进山时的那一套，他每天都很小心的在清理倒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是这身衣服终究是太单薄了，他明显感觉到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没有衣物那只能生火取暖了，牧歌没有鞋子就一层布包裹着双脚，他干脆也不怎么出去了。
山神不喜欢火和烟，牧歌便在每天在洞口生一个火堆也不进洞里。除非山神不耐烦地表示他为什么还不去给他讲故事的时候，牧歌才会发着抖回到山洞。
天气越来越冷了。
牧歌的牙齿开始打架了，这明显影响到他讲故事了。于是夜尊难得大发慈悲的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了，冷这个字在夜尊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他在认真观察后终于明白过来了，人是一个怕冷也怕热的东西。
真是脆弱。
夜尊再次有些嫌弃，最后他丢给了牧歌几套衣服。他不知道人要穿多少才会觉得不冷，干脆就多弄点。
牧歌在收到衣服的时候有些惊讶，他从未穿过新衣服倒也是十分的开心。新的衣服绵软带着布料特有的味道，他将那一堆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那衣物高高的挡住了他的嘴巴。
“谢谢山神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灿烂的笑意，虽然看不到他的嘴但是夜尊知道，他肯定有忍不住在偷偷地笑。
夜尊的脑子里闪过上次牧歌不小心笑起来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给的衣服太多了，多的已有些碍事了。
人是十分脆弱的东西。
在经过了牧歌冷的无法好好说话之后夜尊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他对这个人更加的上心。然后夜尊发现，那个他觉得又丑又弱还不配给他生孩子的人，变得好看了。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本来细软脏乱的头发现在会柔顺的披在他的身后。发黄的皮肤也变得白皙了，他的脸也不再只有那一双眼睛看的过去，他的嘴角总是微微勾着像是随时都会笑起来一样。
他现在已经能给他生孩子了。
夜尊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本应该老实给他生孩子的人吓得跑掉了，夜尊第一次看到牧歌反抗的样子，他的手指动了动视线停留在了牧歌的脖子上。
杀了，就没了。
夜尊很认真的告诉自己这一个事实，杀了可就没了。
克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夜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抓牧歌。
等到他觉得自己不会一个不小心把人脖子弄断，以及头捏爆的时候夜尊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入冬了，牧歌没有鞋子并没有跑多远。
夜尊可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他觉得夜歌差衣服他就真的只给了衣服，并没有给他鞋子。
冬天的山林地上多了很多锋利的东西，或者说冬天的皮肤变得更加脆弱了。
牧歌向往山下跑去他脚上的布已经破开了，他开始流血。但是给山神生孩子的恐惧让他不敢停下来，他不停地跑直到双脚没了知觉。
夜尊找到牧歌的时候，他正在以很缓慢的速度走着。夜尊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他走到了牧歌的身旁低头看到了他受伤的双脚。
人真的很脆弱。
他嫌弃的皱起了眉。
“你的脚怎么回事？”
夜尊突然开口让牧歌吓了一跳，他先是惊惧然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山神大人。”
他冷静的太快到让夜尊有些惊讶。
虽然因为害怕激起了牧歌的勇气，但是在无法继续跑动的时候牧歌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是人而山神是神。
这一个简单明了的道理让他放缓的了脚步，虽然放缓了脚步但是他依旧向着山下的方向走着。
山神突然地出现还是让他吓了一跳，虽然牧歌已经想到了。
“冬天了，路不好走。”
牧歌如同往常一样回答道，夜尊跟在他身旁没有拦住他继续前进的步伐。
“你没有鞋么？”
夜尊终于发现了牧歌脚上差了什么东西。
“嗯。”
牧歌乖巧的应着，夜尊的手里多了一双鞋子，他递到了牧歌的面前。
“穿上。”
这是山神第一次亲手将东西递给他，以往的时候都是直接变出来掉在地上，让他捡的。
牧歌愣了愣，他伸出手接过山神手中的鞋子。
这也是牧歌第一次看到，在那团黑雾下的手。
原来山神也是有人形的，牧歌眨了眨眼睛。
山神给的鞋子很软，牧歌第一次穿这样的鞋子就像踩在云上一样，他轻轻地跳了跳如同孩童一样，在他身旁的夜尊看着牧歌的反应动了动手指，牧歌脚边又多了几双鞋子。
“谢谢山神大人。”
牧歌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快，夜尊看着他的眼睛想起刚刚牧歌逃跑的时候那一脸的惊恐，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算了，反正生出来的孩子还不一定有他好玩。
本以为被带回去肯定就逃不过去的牧歌，意外的没有被山神接着做刚刚的事。他脚上穿着新的鞋子，怀里抱着新鞋子一脸茫然地站在院里。
山神在把他带回来后就离开了，牧歌等了一会也没见山神出现，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他的屋子就是一个简陋的小房间，里面就一个草席，而他放置衣物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角落而已。牧歌将新鞋子放在了衣物旁，他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脚，虽然很痛但是其实伤的并不是很严重，都是皮外伤。
刚刚穿在脚上的新鞋染上了一些血，牧歌拿起来擦了擦发现擦不掉，他看着那鞋子有些出神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山神大人，今天的故事我还没有讲。”
踩着新鞋子的牧歌站在院中轻声的说，不知何时到他身后的黑雾坐在靠椅上声音懒洋洋的。
“你讲。”
牧歌逃跑的第二天山林下起了雪，落雪后的山林不在是衣物就足够抵御风寒的，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
洞中的院落并不能抵御多少风寒，牧歌的房中就一个草席，比起草席燃起的火堆显然更能御寒。牧歌开始在洞口睡觉了，因为山神不喜欢火和烟。
在洞口睡了三天后，牧歌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一张床和棉被以及枕头。本来只是回屋子里换衣服的牧歌扑进了棉被里，他在柔软和温暖中睡着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睡过的最好的一次觉，没有风寒没有危险，也没有吵闹。
一觉醒来后洞外的世界一片雪白，山中积雪很快。牧歌在村子里从未见过这样的积雪，他只有从村里遥望山巅的时候才能模糊的看到这样的一片雪白。
“山神大人。”
牧歌的声音很欢快，脸上却极力忍住不笑。
“落雪了。”
虽然黑雾不在身旁但是牧歌知晓山神能够听到，他踩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脚印觉得十分神奇，原来书中所写的场景就是这般。
明明是十分欢快的样子但是牧歌偏生压着嘴角，夜尊动了动嘴。
“你可以笑了。”
说完他便隐了身形，突然听到山神的声音牧歌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愣了一会后笑了起来，特别的灿烂。
“山神大人，落雪了。”
“知道了。”
回应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什么起伏，牧歌却笑得更欢快了。
一直看着他的夜尊嫌弃的皱起了眉，真是没有见识。
落了雪牧歌决定好好在山林中看看，他有了厚实的衣服绵软的鞋子，再也不怕风寒了。他先去了梨树那里，梨树的枝头压满了雪，他轻轻晃了晃枝丫那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牧歌弯起了眉眼，他一直在雪地里走，双手因为触碰雪被冻的通红，他却不知疲倦。
这是牧歌第一个不用担心温饱和寒冷的冬天，他甚至看到了雪地。
牧歌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一串接着一串，它们显示着牧歌去向了哪里，又在哪里驻足。慢悠悠走在雪地上的夜尊并没留下任何足迹，他看着雪白的世界不知道牧歌为何而开心。
不过是一群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而已，夜尊捏起些许的雪看着它们在他的手里消融。
牧歌的足迹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山崖边，夜尊走到的时候牧歌正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
夜尊突然开口，牧歌却并未被吓到，他像是习惯了。
“山神大人，你看那边是一棵树么？”
眯着眼睛的牧歌很认真的在分辨什么东西，夜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对面山头上的东西。只是那里并没有树只有一个形状怪异的石头，那山头和这个山崖离得并不远，夜尊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牧歌。
“你看不清？”
“天生的眼疾，并不严重。看不清远处的东西而已。”
牧歌的声音轻柔似乎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夜尊收回了看他的目光，他看着那块石头张了张嘴。
“是一棵树。”
“是梅花树么？”
牧歌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雀跃，夜尊看着那块石头脸不红心不跳。
“嗯。”
“那它开花了么?”
牧歌连续的问题让夜尊微微有些不耐烦，他真怕回答开花了牧歌追问他花长什么样子，于是他淡淡的开口。
“没有。”
“但是它很快就会开了吧。”
牧歌并没有因为夜尊的回答而失望，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雀跃甚至多了几分期待。
“我一直想看看，书上写的在这寒冬里开的花。”
得到了夜尊的回答牧歌不在眯着眼睛，他只是看着对面山头眼睛里带着向往。
“肯定很漂亮吧。”
“嗯。”
夜尊淡淡的回到。
夜尊觉得他对这个人太好了，因为他今天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山神大人，我可以下山一趟么？”
他的声音轻柔，如果不是说的这话还是很顺耳的。
自己都没让他生孩子了，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夜尊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牧歌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山神的同意，同时他还失去了今天的晚饭。
山神大人一如既往地小气，牧歌眨巴着眼睛摸出了自己储存的野果。
他想下山并不是想逃跑只是想去看一个人，牧歌耐心地对着空气解释，也不是他神叨叨的喜欢对着空气说话，实在是山神大人过于幼稚了并不理会他的呼喊，一直不现身。
牧歌感到一丝丝的难过，于是今天山神的故事也没了。
夜尊觉得自己真对他太好了，那脖子掐起来肯定嘎嘣脆。
“山神大人，我只是出门一趟。”
还在耐心劝解的牧歌温柔的开口，夜尊嫌弃的听着他能说出一朵什么花来。
“哪有人会离家不归呢？”
他还真的说出了一朵花来，夜尊面无表情的给牧歌塞了一块玉佩，然后又没了踪影。
那玉佩是让山中的妖魔鬼怪以及野兽无法靠近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法器就是附着夜尊的一口鬼气。
牧歌笑盈盈的说着自己明天就回来就下了山，他一路顺畅的抵达了村子然后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被发现的牧歌被人抓了起来，他养好了衣服也穿的鲜亮，他看起来像是过得很好的样子村里的人开始出声质疑他是不是背叛了他们。
“你是不是逃跑了！”
“你为什么要逃跑！”
“叛徒！”
一声盖过一声，牧歌张嘴想解释是山神收留了他，很快便被人打断他们痛斥牧歌的背叛和无情，甚至开始辱骂山神。一切都是因为，虽然下了雨但是收成依旧不好，以及村里的病并没有神奇的一下子消失。
还想解释的牧歌闭上了嘴，他这次回来其实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的先生，现在他的先生也在痛斥他的人群里，牧歌眨了眨眼睛任凭自己的外袍被扒去。
为什么叛徒可以穿这么好的衣服？
第一个提这个出质问的人，是他先生的儿子。
夜尊并没有耐心等到牧歌说好的第二天，他在夜里下了山然后看到了被人绑在木桩上，正要被烧死的牧歌。
他还很幸运的听到了那些村民令人发笑的言论，他们把村子的一切不好以及自己的不顺利都强加在了牧歌的身上，因为他的叛逃山神生气了，现在只要把他烧死把灵魂重新献给山神，山神肯定又会庇佑他们。
绑在木桩上的牧歌听着这些人的妄言有些想笑，明明刚刚还在辱骂山神现在又祈祷山神能庇佑他们。
牧歌突然想起山神曾经如何嫌弃人的。
其实也不怪山神。
牧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山神有多好多厉害，那这些人该如何的贪得无厌？
举着火把的人们大声的谩骂抱怨，他们互相合理化对方话语的漏洞，将自己和同伴的言行塑造成合理的。然后他们将火把扔向了牧歌，那在空中划出弧度的火把有一瞬间像极了山林中的月亮，只是它更加的炽热。
预想中被火灼烧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牧歌被人抱在了怀里。
真正暴怒的山神像是巨人，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牧歌看着村民们哀嚎求饶，他转头看到了黑雾下的脸，这是他第一次与山神这么近的距离，他看着山神张了张嘴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弯弯的虽然脸上带着伤但是一点都不狼狈。
“山神大人，你可真好看。”
正准备让整个村子都消失的夜尊看向了牧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夜尊却收起了抓向村子的手。
“我们回家吧，山神大人。今天我还没给你讲故事。”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他的双眸像是盛着朝霞，夜尊气恼的甩了一下衣袖向村子里丢下了一个星火，那本来准备烧死牧歌的柴火燃了起来，人们慌张的开始灭火。而夜尊带着牧歌向他们的家前去。
“山神大人。”
第一次感受到腾云驾雾的牧歌在冷风里开口，他的声音轻轻地。
“你喜欢我么？”
木着脸的夜尊冷冷的开口。
“不。”
“嗯。”
似乎为了平息夜尊的怒气，牧歌跟他讲了很久很久的故事。那些故事都很长很长，从不需要睡眠的夜尊不知何时在牧歌低沉的嗓音里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院落里没了牧歌的身影。
牧歌逃了。
坐在靠椅上的夜尊动了动手指，他觉得自己应该暴怒，他应该冲去掐断他的脖子捏爆他的脑袋。
“算了。”
夜尊摸了摸靠椅的扶手。
“还会有下一个神子的。”
山林还未苏醒，牧歌摸着黑走下去。他本就有眼疾，在白天的时候只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到了晚上有些近处的东西也看不清了。
牧歌想今天山神肯定是很生气了，牧歌想他应该带上食盒再走的。
牧歌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遇到意外死了。他是村里唯一的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穿的也是各家丢弃的旧衣服。教牧歌读书写字的，是村里唯一的先生。他有很多很多书，还知道很多很多道理，他对牧歌很好特别特别的好。
只是再好他也不是牧歌的家人，牧歌住的是他的父母留下的一个破败的房屋，那房屋年久失修，当时年幼的他并不会修葺只能将就住着，那时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在大一点牧歌会修葺了，但也只能大概弄一弄，那房子依旧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父母的地早就被村里的人分了，牧歌并没有气恼，毕竟确实如他们所说他是整个村子养大的。
闹干旱的时候他家中无粮，也是村里的人接济不然他早就死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对你好，牧歌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当他被村里的人推去当神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阿婆说到了他回报整个村子的时候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先生也在人群里，那个全村对他最好的人抱自己最小的儿子，看向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没什么可怪的，牧歌想。
他看事一直很通透，其实就算真的被山神吃了也没什么，毕竟如果干旱这么一直下去，他早晚也会死，如果能救全村的人也是他的造化。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山神并没吃他，还救了他。
虽然这个山神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脑子不太好使。
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不是先生，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山神。山神是神他什么都不缺，自己无法回报他只会讲几个故事。
如果无法回报至少不要添麻烦吧，牧歌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还是给山神添了麻烦。
被村民抓到打伤的时候牧歌突然强烈的感受到了，他是一个人类。其实之前逃跑受伤的脚一直痛了好几天，其实他被村民打的伤也很痛，但是牧歌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吭声，好像任何伤对他都不痛不痒一样。
他会受伤会生病会老去，人的生命是短暂的。
还不如长在洞口的树长寿。
如果他以后死去了怎么办？山神是会寂寞的吧，这是牧歌认真思考之后的结果。
但是还好山神没有喜欢上他，虽然有点伤心但是他现在离开会不会好一些？不会再给山神添麻烦也不用担心山神以后会孤独。
走在半道停下来的牧歌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他可真是一个自私的人。
虽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朦胧的山路依旧看不到尽头，牧歌呼出一口气接着迈出了自己的步伐，然后他踩空了。
牧歌甚至忘记了惊呼，他脑子里想着自己大概走到了哪里，这下摔下去会不会死掉。接着他被人抱住了，是一个很熟悉的怀抱。
“山神大人，早上好啊。”
稳住身子的牧歌声音带着笑意，远处的天蒙蒙亮太阳像是要突破黑夜前来，夜尊嫌弃的皱起了眉。
这人怎么走路也能摔着？
“你怎么这么蠢？”
他的声音满是嫌弃，牧歌眨了眨眼睛他认真的回答道。
“人都是愚蠢的。”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刚好我犯了蠢。”
他说的理直气壮夜尊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牧歌看到了远处的太阳最终突破了黑暗，然后他的视线便被山神挡住，他看到了他放大的脸还有靠近的气息，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接着眼睛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山神的嘴唇就像那一条河一样，牧歌悄悄地想。
“原谅你这一次的愚蠢。”
山神的声音依旧冰冷，牧歌睁开了眼睛。他的世界清晰了起来，他看到了山神身后的太阳，还有那天与山神一起讨论的在对面山头的梅花，它在盛开红红的如同春天才有的花蕾。
“花开了，山神大人。”
“我知道。”
山神的声音终于没有那么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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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部分没写，但是我（放弃）
那一部分大概就是牧歌的温柔还有夜尊的自述。
但写到这里我觉得就在这里停挺好的。
毕竟夜尊为了牧歌把那块石头换成了梅花，我觉得已经足够浪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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