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伞

只写自己想写哒,北极生物

【巍澜衍生】【冯豆子X尤东东】东风县·上(民国)

  民国豆东,我跟群里太太提起的时候他们说,民国豆东??他们想象不到哈哈哈哈哈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写越长,被迫分上下部,也可能是上中下,反正我短篇我保证不超过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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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战区翻过几个山头跨过一条河便是东风县了,东风县是个小县城,城里有一个桂花楼,桂花楼起初不叫桂花楼叫飘香楼,桂花楼叫飘香楼的时候生意不是很好于是请了算命的先生来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这个“飘香楼”里的“飘”字不好,飘啊飘的,钱财都给你飘没了,所以飘香楼才改名成了桂花楼。

 

  也不知道是那个算命的有几分本事,还是因为桂花楼的掌柜在改名后让少东家来管事了,桂花楼自改名后生意便红火了起来。

 

  要说这桂花楼的掌柜原本不是东风县的人,是十几年前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来的,也不知道是逃难还是怎么的,那会东风县地多人少,他把桂花楼那个地界盘下来的时候没花多少钱财,谁也没想到东风县隔了没几年人丁就兴旺了起来,虽然多数是别的地方逃难来的但那地界终究是涨价了。

 

  桂花楼的掌柜是一个身量矮矮的男人,他说话的时候常带三分笑整个人又有些胖看起来不像个掌柜像个伙夫,这不像掌柜的掌柜让人莫名的有亲切感,大家都喜欢叫他老冯头。

 

  老冯头刚来东风县的时候是带着两个女儿的,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再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大家都说老冯头是个有福气的人,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家里又冒出来个儿子来,老冯头说是以前留在老家让老母亲照顾的大儿子来寻他了。

 

  桂花楼里多了个冯米,而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却不在了,老冯头说是这几年存了些钱将人给想法子送出国了,这话一出东风县的人看老冯头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这能将人送出国去那定是赚了不少钱的,要知道这老冯头当初来东风县的时候盘下了桂花楼后可是穷的差点没法开张的。

 

  那个时候要不是街尾的张裁缝救济这老冯头能不能挨过那年的冬天还真不好说。

 

  街尾的张裁缝原本是东风县唯一的裁缝,后来人多了便又冒出来了两三个裁缝,张裁缝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说一句能喘三口气,他说话做事都慢悠悠的给人量尺寸的时候比旁人要多费些时间,以前有人跟他抱怨说他量个尺寸跟给人定棺材似的被张裁缝给撵了出去。

 

  “滚到对面街尾去。”

 

  将人撵出去的张裁缝说着便将铺面的木板给挡上了,那被撵出去的人冲着张裁缝骂骂咧咧的,对面的街尾是家专做死人物件的铺子,包括寿衣。

 

  张裁缝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心好,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年月出手救济老冯头一家了,东风县的老人大部分都喜欢寻张裁缝做衣服,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张裁缝做的衣服也不知道比别人多了什么,反正穿着妥帖舒坦,不会大了也不会小了穿着正正好,就像是黏在他们身上的一层皮。

 

  “我岂不是妖怪了。”

 

  被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张裁缝敲了敲烟杆转身进了铺子里,明白张裁缝脾性的人笑呵呵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裁缝店里的小学徒冒了个脑袋出来。

 

  “你们又在打趣我师傅了。”

 

  本来看着张裁缝背影的人低下头了,他们看着那个小脑袋笑的没了眼睛。

 

  “几天没见好像又胖了些,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瞧花了眼。”

 

  “瞧着是胖了几斤的样子。”

 

  张裁缝走了站在裁缝铺门口的人一唱一和的转移了逗弄的目标,裁缝店的小学徒脸颊红红的气哼哼的挥着手。

 

  “我才没胖!”

 

  惹得站在门口的人笑了起来,来找张裁缝做衣裳的大部分都是县里的老人,小学徒又不好反驳他们,他气哼哼的扁了扁嘴又将头缩了回去埋头画起了直线来。

 

  师傅说了,做衣裳手要稳,裁布的时候才不会有偏差。

 

  低垂着的小脑袋一动一动的,那小脸上的小鼻尖上冒起了鼻涕泡,小学徒抬手拿袖子毫不讲究的擦了擦,又画起了第二根直线。

 

  老冯头这个人其实性格也有些奇怪只是平日里笑嘻嘻的,别人也就没将他的小脾气放在心上,张裁缝和老冯头脾气都有些奇怪,张裁缝还救济过老冯头,两人的关系倒是很好。张裁缝也娶过一个妻子,只是那女子命薄嫁过来没几天就病逝了,那个时候张裁缝的脾气已经十分古怪了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那些人里的谁提了一句,说张裁缝是个克妻命,于是一时之间变没人愿意将家中的女儿嫁给张裁缝了。

 

  待到后来谣言淡了,有人愿意嫁了张裁缝却不乐意娶了,当时想赚张裁缝媒婆钱的人被张裁缝拉到了屋里,他指着放在正中间的牌位面无表情的说。

 

  “她同意我便娶。”

 

  吓得那媒婆逃出了他的家,做媒婆这个行当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迷行,这么邪乎的事一传开来便没有人惦记着张裁缝的媒婆钱了。

 

  无妻无子的张裁缝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了年过五十的时候收了个小学徒,不,确切来说是买的。张裁缝铺子里的小学徒是他买回来的,东风县时不时有逃难的人路过,有的会在这里定居有的会继续前行,那小学徒便是那继续前行中的一对夫妻卖给张裁缝的。

 

  当时那对夫妻蹲在张裁缝的店门口瘦的皮包骨头,他们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站着两个孩子,张裁缝见他们可怜便想着给口饭吃,这一给不要紧,那饿的眼睛都快冒绿光的女人拉住了他手。

 

  “求求你买下他吧。”

 

  女人口中的他是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孩子,看着十岁左右的样子,张裁缝见过卖孩子却没见过卖年岁如此大的孩子的,而且还是男孩。

 

  “我…”

 

  张裁缝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那话还没出口拉着他手的女人已经重重的磕起了头。

 

  “求求你了!”

 

  站在女人身旁的男孩头发长长的,他昂着头看着张裁缝眨了眨眼睛,声音脆生生的听得让人想哭。

 

  “你买下我吧,不给我东西吃也行。”

 

  想要抽回手的张裁缝被那男孩的话语吸引去了注意力,他看向了那个男孩,这么细细一看他才发现这两夫妻虽然瘦的皮包骨了,但是站在他们身旁的两个孩子身上还是有一些肉的,至少不像是包着纸的竹竿。

 

  张裁缝最终还是心软了,他给了三个大洋又给那两夫妻装了些干粮,那两夫妻又在他的裁缝铺前重重的磕了个头,张裁缝在他们磕头的时候身子往一旁让了让,没有受这个礼。

 

  被卖给他的孩子叫尤东东,无尤无怨的尤,东南西北的东。

 

  他应该是饿极了的,刚刚张裁缝给他们食物的时候他没有吃,张裁缝看着他将手中的馍馍给了一旁的妹妹。本应该饿极里的尤东东在面对张裁缝拿出来的干粮时没有急着动手,他坐在桌边看着张裁缝吃了几口后起身离开时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桌上剩下的食物吃了起来。

 

  若不是被逼狠了哪个良善之人舍得卖自己的孩子?

 

  看着尤东东开始进食的张裁缝听到了裁缝铺门口有响动,他以为是定了衣服的客人来取衣服便慢悠悠的将铺子的木板给拿开了,然后他看到了放在门口的小包裹。那破旧的小包裹里包着两个大洋,包裹里面用泥巴断断续续的写着一段话。

 

  “谢谢,我们会回来接他的。”

 

  若不是被逼狠了哪有良善之人舍得卖自己的孩子?

 

  收起了包裹的张裁缝将破旧的包裹丢进了家中的柴火里跟着那柴火一起烧了,会回来接孩子为何不当着孩子的面说张裁缝和那两夫妻心里都明白,他们与其说是在卖孩子不如说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寻一个活路。

 

  这个年代识字还会写字的人原先也定然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若不是被逼的狠了。张裁缝看着燃烧的火堆听到自己的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看到了端着空碗的尤东东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碗…我洗好了,请问该放在那里?”

 

  洗好了?张裁缝看向了尤东东的手,那小手发着红指尖还有几个裂口,这都入冬了井水凉的渗人,张裁缝站起身来将尤东东拉到了灶台旁将人按在了小凳子上,尤东东被张裁缝一声不吭的态度吓住了,他愣愣的坐在小凳子上等到那双冰凉的小手被火烤的有了温度后才迟缓的回过了神。

 

  “那个…碗。”

 

  尤东东看着一旁的张裁缝小心翼翼的开口,张裁缝拿过他手中的碗站起身,尤东东看着他的背影听着水落入碗中的声响眨了眨眼睛,待到张裁缝再次转过身他手里的碗已经盛上了热水。

 

  暖烘烘的瓷碗被塞进了尤东东的手里,尤东东手里捧着那瓷碗平日里破烂透风的衣服在火堆旁感受不到一丝寒冷。

 

  “跟着我学做衣服。”

 

  独身多年的张裁缝张嘴声音干巴巴的跟温柔沾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尤东东捧着冒着热气的瓷碗看着火堆眼中亮晶晶的。

 

  “好的师傅。”

 

  无妻无子的张裁缝平日里吃食简单的很,一张饼一个馍配上一碗咸菜,心情好了就去街上吃碗面,心情不好了连咸菜都没有,一直以来吃食随便的张裁缝看着瘦巴巴的尤东东皱起了眉头。

 

  老冯头和张裁缝都是性格古怪的主,两人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却很少来往,所以当张裁缝牵着尤东东出现在桂花楼的时候老冯头颇有些惊讶的,这张裁缝找他的次数那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呀,大部分还不是什么正经事。

 

  “稀客呀。”

 

  站在柜台前的老冯头看着张裁缝笑眯眯的开口,张裁缝将手中的烟杆往腰上一别指了指身旁的尤东东。

 

  “补身子。”

 

  这人说话说一句能喘上三口,老冯头也习惯他这个说话方式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给这孩子补身子。老冯头颇有兴趣的看向了张裁缝身旁的小孩子,看着十岁左右的样子瘦的厉害,一看就是饿久了,面色发黄嘴角起皮。

 

  “行,你坐那等着。”

 

  这互相了解脾性老冯头也没逗张裁缝,他直接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桌子又埋头算账去了,要说让他掌勺还行这算账还真是难为他了,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老冯头苦恼的摸了摸额头,这算账真是比做菜难多了。

 

  张裁缝来的时间赶了巧,正巧今天桂花楼的少东家出去办了点事情老冯头家里吃饭的时间被延后了,特意错开饭点来的张裁缝被拉上了桌,风尘仆仆归来的冯米看着张裁缝笑的一脸的开朗。

 

  “张叔。”

 

  张裁缝拿着烟杆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声。

 

  “哥,你回来啦。”

 

  随着冯米的回来,桂花楼后院的门后窜出来个少年,看着十三四岁的模样,跟瘦巴巴的尤东东不一样,他胖乎乎的笑起来脸上的肉鼓鼓的像是被堆在了一起,这个少年长了一双大眼睛,一看就没受过苦那皮肤白白嫩嫩的,配着胖乎乎的身板瞧着十分的喜人。

 

  “嗯,回来了。”

 

  冯米看着窜出来的自家弟弟笑了起来,这几日没见总觉得冯豆子好像又长胖了一些?

 

  “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本来欢快的小跑着的冯豆子停下了脚步,他蓦地瞪大了眼睛。

 

  “没胖!”

 

  他信誓旦旦的说着一双小肉手握成了拳头。

 

  坐在张裁缝身旁的尤东东从听到冯豆子的声音开始便侧身好奇的打量着他,他看着冯豆子那肉嘟嘟脸和小手没由来的笑了起来,正处于戒备状态的冯豆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尤东东的视线,他一回头就看到了尤东东笑眯眯的样子只觉得他在嘲笑他。

 

  “你笑什么!”

 

  说罢他也不等尤东东回答又开了口。

 

  “你个臭乞丐!”

 

  这样不止尤东东,老冯头和冯米面上带着的笑容都僵住了,要说尤东东现在已经没有穿着那破烂的衣服了,张裁缝在尤东东进裁缝铺那天夜里便赶着给他做了套衣服,只是尤东东瘦的厉害又饿了那么长的时间看着人干巴巴的,张裁缝是个男子又不会给人剪指甲剪头发什么的,尤东东还顶着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看着是有些邋遢。

 

  “死胖子!”

 

  憋红了脸的尤东东冲着冯豆子也张开了嘴,他这一声吼得响亮,快准狠的刺痛了冯豆子那颗正处于敏感脆弱时期的小心脏,冯豆子蹦起来就要往尤东东那里冲,紧接着后领就被自家哥哥给抓住了。

 

  “行了。”

 

  气哼哼但是惧怕自家哥哥的冯豆子瞪着尤东东坐在了他的对面,老冯头笑眯眯的捏了捏自家儿子肉肉的脸颊便转身去后厨端菜了。

 

  “臭乞丐。”

 

  冯豆子看着尤东东做着口型,尤东东冲着冯豆子一笑。

 

  “死胖子。”

 

  他没有做口型而是直接说了出来,冯豆子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有被一旁的哥哥给按住了肩膀。

 

  “饭桌上别闹腾。”

 

  说着他捏了捏自家弟弟肉肉的肩膀。

 

  “再说你也确实是胖了些。”

 

  本就气愤的冯豆子听到自家哥哥也不帮自己狠狠地瞪了尤东东一眼,尤东东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傅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桂花楼的生意好主要就是靠得老冯头那祖传的手艺,把桂花楼的交给自家儿子打理后老冯头已经很少下厨了,也就家里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会下下厨还有冯豆子吵着要吃东西的时候。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关键是有肉,这个时候桌上能上肉的那可都算是大户人家了,尤东东看着桌上的那碟肉眨了眨眼睛,一直盯着尤东东的冯豆子冲着他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没见识。”

 

  自然是又被自家哥哥拍了脑袋。

 

  菜上齐后第一筷是冯豆子先动的,他瞄准了那盘肉速度很快一看就十分老练没少做过,本来就是随着张裁缝来的尤东东没好意思夹菜,他捧着碗吃着米饭看着那盘肉眼睛眨巴眨巴的。

 

  “吃吧。”

  

  满满一筷子的肉是张裁缝夹给尤东东的,尤东东抬头看了一眼张裁缝乖巧的低下头吃了起来不见刚刚骂冯豆子的气势,冯豆子又扁了扁嘴。

 

  “脸皮真厚。”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这话不仅是指尤东东了也可能是在指张裁缝,这张裁缝对冯家有恩,这次不用冯米动手老冯头已经先动手了。

 

  “食不言寝不语。”

 

  一直宠溺冯豆子的老冯头都动手了冯豆子总算安静了,待到吃到桌上那碟肉只剩最后一筷子的时候,张裁缝冲着尤东东扬了扬头。

 

  “吃。”

 

  尤东东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主动夹菜,尤东东伸着筷子有些犹豫,那头冯豆子已经伸出了筷子。

 

  “先到先得,后到莫得!”

 

  夹到肉的冯豆子看着尤东东一脸的得意,他学着街口卖包子的李大娘的口音乐颠颠的开口,尤东东看着冯豆子那一脸得意地表情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难怪你这么胖。”

 

  冯豆子脸上得意的神情僵住了,他看着尤东东狠狠地将那一筷子肉塞进了嘴里,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吃完饭后冯米从自己带回来的行囊里拿出了两个橘子,这入冬了水果少见,冯豆子看着自家哥哥手里的橘子眼睛发亮。

 

  “一人一个。”

 

  冯米见自家弟弟脸上的表情就想笑,他将手中的橘子塞进了冯豆子和尤东东的手里,本来还开心的冯豆子一看自家哥哥将橘子给了尤东东后没有在拿出第三个立刻不乐意了。

 

  “只有两个么?”

 

  以为自家弟弟还想要的冯米捏了捏冯豆子的鼻子。

 

  “冬日水果本就少加你还想要几个?”

 

  这意思就是只有两个了,冯豆子不乐意了,自家哥哥带回来的东西凭什么哥哥还没吃就要给今天刚见面的外人?

 

  “你。”

 

  冯豆子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尤东东。

 

  “知不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

  

  正看着橘子愣神的尤东东抬头看向了冯豆子眨了眨眼睛,这个故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故事就是说小的要尊重大的,你还不快把橘子让出来?”

 

  冯豆子看着尤东东不客气的开口,尤东东本来也想没要橘子的,只是被冯豆子这么一激他倒是不怎么想把橘子让出来了。

 

  “你怎么就觉得我比你小?”

 

  就你这身板?冯豆子看着尤东东挑了挑眉。

 

  “我今年十三了。”

 

  说着他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尤东东看着冯豆子那样就觉得手痒痒。

 

  “我今年也十三了。”

 

  冯豆子扬着的下巴放了下来,他看着尤东东哼了哼。

 

  “骗人。”

 

  尤东东看着冯豆子眨了眨眼睛。

 

  “骗人是小狗。”

 

  “你就是骗人,你怎么看也就十一岁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让橘子是吧,你就是个骗子,吃了我家的饭还想骗我家橘子。”

 

  冯豆子本来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我姐以前跟我说,小时候是骗子长大了就是土匪是强盗!”

 

  这是越说越离谱了,冯米刚要开口训斥一旁的尤东东先开口了。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十三岁了。”

 

  “你就是骗我,你看你肯定比我小。”

 

  “我十三了!”

 

  “骗子,你就想骗我家橘子!”

 

  “我真的十三了!”

 

  “我看你就是想吃橘子,看你面黄肌瘦那样肯定几年没吃过橘子了吧,呸。”

 

  也不知道冯豆子哪一句话刺到了尤东东,尤东东的眼里猛地含上了泪,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老冯头喝茶的张裁缝然后转身举起了手中的橘子重重的摔在了冯豆子的面前。

 

  “我十三了!”

 

  他这一声吼得又大声又委屈带着哭腔,冯豆子没想到尤东东居然敢摔橘子倒也愣住了,摔了橘子后的尤东东看着冯豆子眨了眨眼睛,那一声吼像是在他身上破了个口子,尤东东眼睛眨着眨着就掉下了泪来,最后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你就是哭,那你也是个骗子。”

 

  回过神的冯豆子看着尤东东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冯米一巴掌拍他头上赶紧蹲下身子安慰起了尤东东,听到动静的张裁缝慢悠悠的赶过来,他看着哭的惊天动地的尤东东抬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

 

  “走,师傅带你剃头。”

 

  等到尤东东哭的不在那么厉害了张裁缝拍了拍尤东东的小脑袋声音还是那么干巴巴的,流着鼻涕的尤东东抬头看着自己师傅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明明已经十三岁的他拉着张裁缝的袖子抹着鼻涕和眼泪走出了桂花楼。

 

  “冯豆子!”

 

  待到尤东东和张裁缝走远后冯米拿起一旁桌上的筷子篓就向冯豆子给扔了过去,冯豆子往旁边一躲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你看他那样像是十三岁么!我觉得他就是想骗我家橘子!”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摔的稀烂的橘子。

 

  “你看他就是被我揭露了,恼羞成怒了!”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皮又痒了。”

 

  冯米挽起袖子就向冯豆子走去,冯豆子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撒腿跑了,跑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橘子。

 

  哼,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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